经济学家谈“救命药”：又要药好、又要价廉，可能吗？

https://v.qq.com/x/page/o0739fldhl1.html（点击或复制链接到浏览器打开，寓目演讲视频）►7月29日，在《知识分子》主办的"知识论坛”上，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朱恒鹏就中国是否要走仿制还是创新、政府医保谁得益、药为什么这么贵等问题分享了自己的看法。讲者 | 朱恒鹏（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整理 | 沈丹丽 杨枭知识分子为更好的智趣生活 ID：The-Intellectual ● ● ●《我不是药神》这部影戏我看了以后，我小我私家评价是很是高的。高在哪儿？可能很多多少人没有意识到，我相信过了十年以后，我们再评价这个影戏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部影戏是很是难过的、对我们有很大启蒙的一部影戏。

这部影戏展示了一个很大的工具，我引用黑格尔的一句话：“真正的悲剧不是在善恶之间，而是在两难之间”。影戏会让我们发现，每一小我私家，如果设身处地站在他的角度，不管平民还是患者，还是公安局长，甚至站在骗子的角度，很难用简朴的善与恶、对与错评判，所有的角色没有好或欠好，都是两难的选择。

实际上，人世间许多事情都是在两难之间做选择，只能选择相对略好一点的。这点对于我们来说其实认识得很少。

1 是否强仿？专利是掩护创新还是抑制创新存在争议。适才陆勇提到强仿，印度对于强仿的专利商业掩护，在乌拉圭回合谈判中提到了，但它有一个前提条件，指的是有重大公共卫生风险的时候。强仿实际上是不尊重知识产权的，首先不谈不尊重知识产权对差池以及利弊。我们要先思量两个问题：1. 如果像印度那样强仿，对我们国家来说，这是不是抑制了创新的生长？加拿大没有医药企业也没有什么创新。

加拿大买同一个美国药品价钱只有美国的1/3。好比一个美国生产的药品，美国卖100美元加拿大只有35美元。大家可能感受加拿大真好，它的医保真棒。

可是站在美国议会的角度，为什么美国议会克制医保和药企之间谈判？美国议会为什么让它的医保支付100美元？原因很简朴，加拿大的逻辑是我不搞创新，研发成本不支付，药品生产成本是很低的。像光盘，软件研发成本很高，可是软件流传成本今天靠近于0。含研发成本药品卖100美元，它赚钱，扣掉研发成本药品卖35美元就赚钱，生产成本5美元，研发成本是70美元，所以成本是75美元，在美国卖100美元就能赚到钱。

加拿大呢？生产一粒（药）5美元，卖35美元就可以赚钱。当你说加拿大做好时，美国做得也好，没有美国的研发加拿大连35美元也拿不到。对中国来说，当你说学不学印度强仿时，学加拿大还是学美国，要不要研发？要不要中国做创新大国？如果不计划做创新大国，就学加拿大我任何意见没有，我认为学加拿大是可以的，中国可以不做医药创新。

那是不是也可以不做软件创新？是不是也不做芯片创新？谜底很难给出。2. 中国的仿制药做的欠好。

中国过了专利期允许仿制药，但中国仿制药质量欠好，何谈没有过专利期的药。这就像凭什么不让我上清华？高中没上怎么上清华？我们高仿药质量很差，险些没有。陆勇谈到印度有许多仿制药出口到美国，中国出口的仿制药很少。

我们允许仿制的都得不到FDA认证，就不要先去谈强仿了。2 政府医保谁得益？大家都认为政府似乎是印钱的，不是，政府的钱是征税收的。我们现在医保上投入2万亿，加上公立医院靠近2.5万亿，年医疗用度只有3.3万亿（卫生总医疗用度是4.6万亿）。

3.3万亿的医疗用度中，医保投入2.5万亿，大家如果还以为少，没问题，我所有的话都不代表我小我私家意见，大家可以多交税。医保上增加钱，教育上、国防上就要淘汰钱，你们愿意不愿意？美国人均医疗用度凌驾咱们人均GDP，咱们不学美国那么浪费，日本和英国的医疗用度比力节约。

我们人均GDP8800美元，日本人均医疗用度4000美元，已经相当于我们人均GDP的一半，没有一个国家愿意用一半的钱用于看病。保障民生纳入医保。

适才陆勇说一个案例，纳入医保以后花钱少了。顾医生（顾晋，北京大学首钢医院院长）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一个药花三十万，只能延长三个月的寿命；同样三十万，可以把一个孩子的病治好，好比说给先天性耳聋儿童安装人工耳蜗，获得康健的人生。如果只有三十万，你愿意把钱花在那里？固然这个孩子爸妈说给孩子装人工耳蜗，肿瘤患者说给我用三个月。谁对？谁都对，谁都差池。

对于一个农民，他现在一个月只能花800元。一旦告诉他，这是肿瘤晚期，你的药可以纳入医保，你每个月可以花两三千，可以让你家老爷子再活三个月。

农民会把老爷子带回去不花钱了，因为对他来说三个月六千块钱基础不值得。我的意思是，纳入医保的肿瘤药真正得益的是中产阶级，穷人基础得不到。事实上这些中产阶级不纳入医保他也会花钱，你现在是给中产阶级省钱，可是夺去的是低收入阶级救命的钱。

我适才讲不做道德判断，看你愿意支持哪一方。3 差异订价陆勇谈到一个很关键的，在经济学上讲搞差异订价。产物质量差一点订价可以大大下降。好比丙肝的例子，它不是强仿，它是药企授权生产。

授权生产价钱可以大大下降，但必须附加另外一个条款，禁绝这个药向其它国家出口，否则会打击原研药企。经济学上另有另外一个逻辑，给穷人的药质量差一点，好比这个药容易导致头疼，卖800元。

没有几多副作用不头疼、不肚子疼的卖3万美元，富人就买高价药、穷人买低价但副作用大的。大家说这不道德，其实没有。飞机头等舱价钱是经济舱的3-5倍，差异有3-5倍吗？大家不会以为不合理，可是大家一听药物有质量差异就不允许。

医保也可以差异化。瞄向穷人的叫医疗救助，那些患者可以接纳医疗救助、精准救助的措施，针对穷人医保甚至可以全报销。

但要提出其它要求，好比住八小我私家、十小我私家的病房而且不能挑医生，如果你非要去协和还要医保全报销，对不起。针对中产阶级，每小我私家有能力都买商业保险，商业保险可以满足差异化需求，这是适才讲的差异订价的转换版。4 药为什么这么贵？这部影戏还给我一个很大的启示，药品不需要医院卖，其实可以药店卖，药店的药肯定比医院自制。

到药店买药用度省许多，可是我们应该有及格的医生开处方，有及格的药剂师资助调药。满足这个条件下，药店的药价是医院里的1/3甚至更自制——大家都知道以药养医，医院药价虚高。

另有一个问题，现场的嘉宾和网上的嘉宾，请不要喷我，我没有任何倾向性的意见，我只是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每年我们2万亿的药品用度中，有4000亿花在中成药和中药上，如果把这4000亿拿出来用在靶向用药足够了。美国人不吃中药、中成药，加拿大人也不吃，似乎寿命不比我们差，所以我们要不要把中药、中成药纳入医保？我没有倾向性，你们愿意接受哪个方案我都支持。

我们今天所要的、所获得的，都是我们愿意要的，你获得的效果是你愿意要的效果，所以不要诉苦。事实另有一个问题，研发成本为什么那么高？研发成本一半或2/3是羁系成本导致的。临床试验真的需要10-12年吗？临床试验的案例真的需要那么大量吗？对一个肿瘤患者来说，即便有很大的风险，肿瘤患者可不行以用还没有通过临床试验的药？所有的这些工具都是自己选择的。FDA羁系尺度都是民众选择的效果，FDA尺度越来越严，三期临床试验的时间越来越长，都是老黎民要求的。

如果这次疫苗事件带来的效果是GMP认证真的落地的话，药企生产成本会大大提高。新华社通告对这次疫苗事件说得很是准确，只是说它使用了没有通过GMP认证的工具，并没有说药品质量不及格，药品质量很可能是及格的，只是没有通过GMP认证，GMP认证时间太长药企不愿意做。GMP认证很可能3年、5年到9年。药企使用了新工艺保证了新质量，但没有通过羁系认证。

要通过羁系认证药企得花几千万，花三年到五年甚至停产几年，所以中国药企就规避了这个问题。如果大家要求提高羁系尺度，就有可能成本提高、价钱提高，如果老黎民认这条我没有意见。

还是这句话，你想要什么你就获得什么，你千万别提出这样的要求，既要什么又要什么，谁人不行能。谢谢大家！制版编辑 | 黄玉莹本页刊发内容未经书面许可克制转载及使用民众号、报刊等转载请联系授权copyright@zhishifenzi.com商务互助请联系business@zhishifenzi.com知识分子为更好的智趣生活 ID：The-Intellect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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